挖掘耶穌的證據:基督和福音書的考古學和歷史

泰特斯•甘迺迪(Titus Kennedy)

引言

拿撒勒人耶穌被公認為歷史上最重要和最著名的人物,不管人們如何看待神、宗教、聖經、基督教或教會。即使在研究、分析和評估與耶穌和福音書有關的大量考古和歷史材料之前,人們也必須認識到,在過去的2,000年裡,耶穌對歷史的影響是無可估量的。從文明的破曉之際直到現在,沒有其他任何人比他產生過更大的影響。

只看對歷史的影響,從1世紀的羅馬帝國開始,一直到現今的時代,標誌著存在過一個歷史人物和發生在確定時間和地點的事件。盡管耶穌出生在一個叫伯利恆的小村莊,位於羅馬帝國東部邊緣的附庸國猶太地區,但耶穌的名字和記錄在四本福音書中的他的生平故事在某種程度上被全世界數十億人所了解。很明顯,耶穌的生平和他帶來的信息具有全球影響力。在互聯網搜尋引擎上輸入「耶穌」可以得到大約6650億個結果,根據石溪大學(Stony Brook University)的一項研究,「耶穌」排在第一位。由於耶穌和他的生平的影響,藝術、建築、文學、醫學、政治、經濟、社會、宗教、科學和歷史等學科都發生了變化。

今天世界上絕大部分地區仍在使用的整個歷年日期系統甚至是圍繞著耶穌的出生和生平而定的—BC意思是「基督之前」(before Christ),而AD的意思是「我們的主的誕生之年」(anno Domini)(BCE/CE的名稱是等同概念)。這個年份系統最初是由一位名叫狄奧尼修斯•伊希格斯(Dionysius Exiguus)(謙遜的鄧尼斯)(Dennis the Humble)的修道士提出的,他在公元525年受教宗約翰一世(Pope John I)之托,編制了一個新的年代表,主要用於計算復活節主日的日期。在此之前,當時的年表發生時間順序仍然以羅馬皇帝為中心,雖然早期的教會學者如亞歷山大的革利免(Clement of Alexandria)和該撒利亞的優西比烏(Eusebius of Caesarea)也曾計算過從耶穌出生開始的年份。

雖然公元1年與耶穌生平的第一年並不完美契合,部分原因是因為鄧尼斯在構建新的系統時沒有或無法使用約瑟夫斯(Josephus)的日期資料,但結果只偏離了幾年,而且事實證明絕對年份日期的方法是一個非常實用的創意。大約200年後,英國修道士比德(Bede)採用了這個主的誕生之年(anno Domini)年曆系統,查理曼大帝(Charlemagne)贊同這個系統,到了11世紀時這個系統已在歐洲大部分地區使用,在1700年左右成為俄羅斯的標準,今天它是歷史日期的國際規範。

然而在現代,拿撒勒人耶穌經常被視為一個神話人物,或者是一個幾乎不可知的人,他的傳說隨著時間的推移而累積和增加。四本福音書和新約書信等古代著作轉述了有關耶穌生平的信息,常常被誤以為是沒有多少事實為依據的不可靠的宗教書籍。但考古學和古代歷史文獻有助於我們了解耶穌的生平以及福音書可靠性的合理性,它們描繪了一幅不同的畫面。

在過去的150年裡,考古學不僅促進了我們對耶穌、福音書和一世紀世界的歷史背景的理解,而且許多發現直接證實了福音書中關於他的生活和歷史事件存在描述的準確性—新的發現不斷被揭露,謎團不斷被揭開。

最初,耶穌的追隨者只有幾個門徒,但到他在世上的時間將近時,這個數字似乎達到至少有幾千人。到公元100年,在40多個不同地區都有教會團體和耶穌的追隨者。到了4世紀,基督教已經傳遍了中東、小亞細亞、北非以及南歐和西歐的大部分地區。在亞美尼亞(Armenia)王國,基督教在公元301年被當作國教。不久之後,在313年,皇帝君士坦丁(Constantine)頒佈了米蘭敕令(Edict of Milan),使基督教在羅馬帝國合法化。耶穌的故事和對對他的信仰繼續傳播,到了380年,皇帝狄奧多西一世(Theodosius I)頒佈了帖撒羅尼迦頒令(Edict of Thessalonica)【特沙龍尼卡頒令】,使基督教成為羅馬帝國的官方宗教。在短短300多年的時間裡,耶穌從一個建立在多神教基礎上、甚至迫害過基督教的帝國的邊緣地區的相對默默無聞的人物,變成了帝國中包括皇帝在內的許多人追隨和崇拜的人物。這種思想轉變的影響可以在隨後的幾個世紀裡看到。

耶穌生活在羅馬帝國的東部邊緣地區,從未離開過那裡,他死時只有幾千名追隨者,並且因為當時的宗教和政治權勢集團而四處躲避,但兩千年後人們不僅紀念他,還成為整個人類歷史上最知名、最有影響力的人,這似乎非常離奇。雖然許多人可能會輕視耶穌的教導,甚至極其誇張地聲稱他從未存在過,但沒有人能否認耶穌對歷史有巨大和無與倫比的影響。

值得注意的是,馬太福音、馬可福音、路加福音和約翰福音這四部福音書是描述耶穌生平的主要資料來源,根據許多古代著作的說法,在公元一世紀期間,借由見證人的證詞而寫成,並得到多個世紀以來許多學者的歷史和考古學評估的支持。據估計,羅馬帝國的識字率達30%,而在基督教群體中,特別是由於對聖經書面文字的重視,識字率高到足以讓關於耶穌的記載被廣泛閱讀和聆聽。

福音書通過細緻的手工抄寫而激增,通常以手抄本的形式出現,與古代的其他著作相比,福音書也是迄今為止最具代表性的古代手稿抄本。現在,將近兩千年過去了,真跡手稿已經不復存在。然而,由於幾個世紀以來細緻認真的抄寫,今天可用的福音書文本與將近兩千年前的初稿基本相同。

由於圖書館、修道院和教堂對古籍的妥善保存,以及考古學對更多古籍的發掘,目前尚存的已有數百份古代福音書手稿抄本。已知至少有43份紙莎草(papyri)和14份羊皮紙的福音書手稿就涵蓋了真跡手稿書寫後的前三個世紀。雖然羊皮紙手稿在數量上較少,但它們也更完整,包括兩本幾乎包含全部四本福音書的手抄本。如果每本福音書都單獨計算,那麼在福音書首次寫成後的前三個世紀開始算,福音書手抄本的數量將上升到63本。

這些古代福音書手抄本中數量最多的是馬太福音(26)和約翰福音(23)。這些已知手抄本中最早的通常被認為是P52,包含了約翰福音中涉及耶穌受審的一小部分,根據少數學者的分析,它的年代最早可能追溯道公元90年左右。然而,2世紀的馬太福音、馬可福音和路加福音的手稿也被保存了下來。此外,還有福音書的古代譯本翻譯成敘利亞語、拉丁語、科普特語、斯拉夫語、埃塞俄比亞語和亞美尼亞語等其他語言。

乍一看,這似乎不是特別令人印象深刻。然而,與其他古代作品的現有手稿相比,比如荷馬(Homer)的《伊利亞特》(Iliad)、凱撒(Caesar)的《高盧戰記》(Gallic Wars)、塔西佗(Tacitus)的《年譜》(Annals)、歐里庇得斯(Euripides)、弗拉維奧•約瑟夫斯(Flavius Josephus)的戲劇以及亞歷山大的菲洛(Philo of Alexandria),四本福音書比古代的任何其他作品都有更好證明。

福音書的具體文學體裁也經歷詳細研究和爭論,意見和觀點範圍涉及從古代傳記到神人的強大事蹟(aretalogies),從歷史敘事到神學文獻。然而,在古代世界,所有類型的歷史著作都包含作者或文化的世界觀,至少可以看到一點點超自然或神學因素。

毫無疑問,除了馬太福音、馬可福音、路加福音和約翰福音的著作之間的具體差異外,福音書文獻具有某種獨特性,文本中也存在各種元素的融合,這就是為什麼即使是福音書的具體體裁也繼續被研究和爭論。雖然單靠考古學不能完全解答體裁的問題,但對這些關於耶穌的記載進行考古學分析時,確實可以讓人評估它們關於耶穌的生平、時代和人物信息的歷史可信度。在評估關於耶穌生平的主要資料的歷史準確性和傳播性,以及為可能接觸到見證人、二級聯繫或官方記錄的讀者評估嚴重過分錯誤或引入虛構元素的可能性時,所有這些因素都很重要。

如果耶穌只是一個傳說中的人物,或者只是一個鮮為人知的教師,他的真實生平被籠罩在奧秘和神話中,那麼耶穌的故事怎麼會傳播得如此之遠,如此之快,並且追隨他的人數也在羅馬時期以如此快的速度增加?會不會耶穌不僅僅是一個歷史人物,他的行為、言論和追隨者在歷史上引起了如此強烈的波瀾,以至於世界被永遠地改變了?

關於寫耶穌的書已經不勝繁多,包括關於耶穌的歷史背景的書和與耶穌相關聯的考古學書籍。這些書的觀點各不相同,各不相同,有的極端觀點認為耶穌是一個虛構的人物,而截然相反的觀點則認為福音書是絕對準確的,還有許多觀點介於兩者之間。在這個問題上,出現了為普通讀者寫的書和為學術專家量身定制的書。

挖掘耶穌的證據(Excavating the Evidence for Jesus)並不力圖替換所有之前的作品,也不意味著要全面查考耶穌所生活的世界。本書反而側重於與耶穌的生平以及福音書中對其生活的描述直接或間接相關的考古和歷史發現。雖然它不能解答與耶穌的考古學和歷史有關的每一個問題,但它試圖從一個考古學家的角度提供一個更新的補充資料,他研究了與耶穌有關的考古學、歷史、文學、地理和聖經,在耶穌存在過的地點進行了挖掘,研究和訪問了幾乎所有耶穌到過的地方,並檢查了與耶穌生平有關的已知文物。

我希望通過對與耶穌有關的考古遺跡的全面介紹和分析,嘗試按時間順序排列事件,讀者可以更好地了解1世紀的耶穌的世界,熟悉考古發現和歷史論證,並認識到大量的形形色色的證據,顯示耶穌在歷史上存在過以及福音書中關於他生平的可靠性。

「這個時候出現一位智者,名叫耶穌,他的品行端正,德行兼備,這是人所共知的。猶太人和其他民族中有許多人成為他的門徒。彼拉多定他的罪,把他釘在十字架上處死。但那些成為他門徒的人並沒有放棄做他的門徒。他們報告說,他在被釘死在十字架上之後三天向他們顯現,而且他還活著。因此,他也許是彌賽亞,先知們已經報告了關於彌賽亞的各種奇跡。而以他的名字命名的基督徒群體,至今也沒有消失。」(《猶太古史》(Antiquities)18:63—64,約公元93年,阿加比(Agapius)版本)

 

耶穌時代的羅馬帝國

 

附錄一:

1—2世紀談到耶穌基督的歷史學家和哲學家 

弗拉維奧•約瑟夫斯(FLAVIUS JOSEPHUS)

(約公元37—100年)

 

「這個時候出現一位智者,名叫耶穌,他的品行端正,德行兼備,這是人所共知的。猶太人和其他民族中有許多人成為他的門徒。彼拉多定他的罪,把他釘在十字架上處死。但那些成為他門徒的人並沒有放棄做他的門徒。他們報告說,他在被釘死在十字架上之後三天向他們顯現,而且他還活著。因此,他也許是彌賽亞,先知們已經報告了關於彌賽亞的各種奇跡。而以他的名字命名的基督徒群體,至今也沒有消失。」(《猶太古史》(Antiquities)18:63—64,約公元93年,阿加比(Agapius)版本)

「非斯都(Festus)現在已經死了,阿比諾斯(Albinus)只是剛剛上路,所以他召集了審判官組成的猶太公會,把名叫雅各(James)的被稱為基督的耶穌的兄弟帶到他們面前。」(約瑟夫斯,《猶太古史》20.200,約公元93年)

 

塔西佗(TACITUS)

(約公元56—117年)

「因此,為了壓制謠言,他以不實的罪名誣陷並且用最激烈的酷刑來懲罰那些一般被稱作基督徒的人,他們這些人因其『滔天罪行』而受到憎惡。這個名字基督徒(Christian)的起源者基督(Christus)在提比略(Tiberius)統治時期被猶太省的行政長官本丟•彼拉多處死;但這種有害的迷信在被壓制了一段時間後,不僅在災禍的起源地猶太省,而且還在羅馬城再次爆發。」(塔西佗,《年譜》15.44,約公元116)

 

綏屯紐(SUETONIUS)

(約公元69—130年)

「因為猶太人在克斯多(Chrestus,基督)的煽動下曾數次暴動,於是他把他們趕出了羅馬。」(綏屯紐,《神聖的克勞狄》(Divus Claudius)25,約公元121年)。

 

小蒲林尼(PLINY THE YOUNGER)

(約公元61—113年)

「他們習慣於在某個固定的日子裡,在天亮之前聚會,當時他們交替地對基督唱著讚美詩,就像對神一樣…」(《給圖拉真皇帝的信》(Letter to Emperor Trajan),約公元112年)

 

薩莫撒塔的呂西安(LUCIAN OF SAMOSATA)

(約公元125—180年)

「他通過在巴勒斯坦(Palestina)與他們的祭司和文士交往,得知了基督徒的奇妙傳說…他們仍然崇拜,那個在巴勒斯坦被釘死在十字架上的人,因為他把這種新的宗教信仰引入了世界…否認希臘的眾神,崇拜那個被釘死的詭辯者本人,並生活在他的律法之下。」(呂西安,異邦人的亡故(Passing of Peregrinus)11—13,約公元166)

 

克理索(CELSUS)

(約公元120—190年)

「因為他描述了他與耶穌的爭論,他思考在許多問題上駁斥他;首先,他指責他『捏造他是從處女出生的』,並斥責他『出生在某個猶太村莊,母親是一個鄉下的窮女人,靠紡紗為生,被她做木匠工作的丈夫趕出家門,因為她被判犯有通姦罪;她被丈夫趕走後,在外面流浪了一段時間,可恥地生下了耶穌,一個私生子,他因為貧窮而在埃及當僕從,在那裡獲得了埃及人非常自豪的一些神奇的能力,回到自己的國家後,因為這些能力而興高采烈,並通過這些能力宣稱自己是神。』」(公元176年,奧利金(Origen)在《駁克理索》(Contra Celsus)1.28引用克理索,《真實的聖道》(The True Word),約公元176年)

 

塔盧斯(THALLUS)

(約公元50年)

「整個世界都壓迫在一種可怕的黑暗之下,岩石因地震撕裂,猶太地許多地方和其他地區都被震塌了。塔盧斯在歷史記錄第三卷中稱這種黑暗為日蝕,但在我看來是沒有理由的。因為希伯來人根據月亮運行在第14天慶祝逾越節,而我們的救主的受難是在逾越節的前一天;但日蝕只發生在月亮在太陽之下的時候。」(塔盧斯,記錄在《猶非利•塞斯德•迦納斯》(Julius Sextus Africanus)大約公元220年)

 

瑪拉•巴•謝拉皮恩(MARA BAR SERAPION)

(公元1世紀) 

「猶太人處決了他們賢明的君王,得到什麼好處呢?就在那之後,他們的王國被廢除了…神公正地報復了這三位智者…猶太人被毀了,被趕出了他們的土地,完全散居在各地…賢明的君王也沒有從此死去;他繼續活在他所給予的教導之中。」(謝拉皮恩,《致他兒子的信》(Letter to His Son),約公元73年)

 

殉道者游斯丁(JUSTIN MARTYR)

(約公元100—165年)

「寫了這麼多,是為了證明耶穌基督是神的兒子和他的使徒,他本來是道,有時以火的形狀出現,有時以天使的樣子出現;但現在,出於神的旨意,他為人類成為人的樣子,忍受了魔鬼唆使猶太人施加在他身上的一切痛苦…」(游斯丁,《前護教書》(First Apology)63)

 

「他們刺穿了我的手和腳,這是描述在十字架上他的手腳被釘子固定住;在他被釘死後,那些釘死他的人為他的衣服抓鬮,分給他們自己;這些事情是這樣的,你可以從本丟•彼拉多時期記錄的『使徒行傳』(Acts)中得知。他施行了這些神跡,你可以通過看本丟•彼拉多時期的『使徒行傳』輕易感到信服。」(游斯丁,《給皇帝安東尼比約的信》(Letter to Emperor Antoninus Pius),約公元150)

 

帕加馬的蓋倫(GALEN OF PERGAMON)

(約公元129—200年)

「人們可能更容易向摩西和基督的追隨者傳授新事物,而不是緊抓專業不放的醫生和哲學家傳授。」(蓋倫,《De Differentiis Pulsuum》3.3,約公元180)

 

米示拿

(有修改,約公元200年)

「起訴對象:拿撒勒人耶穌。他應被用石頭打死,因為他行巫術,引誘以色列人叛教。任何人說對他有利的話,就請他出來為他辯護。任何人知道他在哪裡,就請他向耶路撒冷的大公會(Great Sanhedrin)報告。」(米示拿(The Mishnah)小冊子,猶太公會43a)

 

附錄二: 

最早的關於耶穌的福音書手抄本

 

馬太福音

P103(Oxy 4403)公元100—200

P104(Oxy 4404)公元100—200

P64+67(Magdalen Greek 17 + Barc. Inv. 1)公元150—200

P77(Oxy 2683和4405)公元150—200

P1(Oxy 2)公元200—250

P45(P. Chester Beatty I)公元200—250

P37(Michigan #1570)公元250

 

馬可福音

P137(Oxy 5345)公元100—200

P45(Chester Beatty I)公元200—250

 

路加福音

 

P4(Suppl. Gr. 1120)公元150—200

P75(Bodmer XIV-XV)公元175—225

P45(Chester Beatty I)公元200—250

P111(Oxy 4495)公元200—250

 

約翰福音

P52(Rylands Greek 457)公元90—175

P66(Bodmer II)公元100—200

P90(Oxy 3523)公元100—200

P75(Bodmer XIV-XV)公元175—225

P5(Oxy 208 + 1781)公元200—250

P22(Oxy 1228)公元200—250

P45(Chester Beatty I)公元200—250

P119(Oxy 4803)公元200—250

 

馬太福音紙莎草手抄本37頁背面

 

這篇文章翻譯自Titus Kennedy的書「Excavating the Evidence for Jesus: The Archaeology and History of Christ and the Gospels」的部分

https://www.amazon.com/Excavating-Evidence-Jesus-Archaeology-History/dp/07369846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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