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利亞超越全世界婦女

Bibi Maryam

 

古蘭經論耶穌的母親馬利亞

麥爾彥啊!真主確已揀選你,使你純潔,使你超越全世界的婦女。(古蘭經3:42)

古蘭經特點之一,是裡面雖提到眾多婦女,但具名的只有一人,且提及34次之多!這位特別的婦女,就是耶穌的母親馬利亞,古蘭經稱麥爾彥,是阿拉伯語,源自希伯來文米利暗。提及麥爾彥的古蘭經文,大部份以形容耶穌,稱他為伊本麥爾彥,即是麥爾彥之子;有時寫:爾撒‧伊本麥爾彥,即是馬利亞之子耶穌。有趣的是,聖經與古蘭經都只略提馬利亞事蹟,但基督教新約聖經記述其名次數比古蘭經更少,僅19次。

古蘭經說,一位天神向馬利亞顯現,告訴她,真主已揀選她,將她從世上所有婦女分別出來;也許因此特殊地位,使她成為古蘭經具名提及的唯一女性。即如記述施洗約翰故事,古蘭經在3及19章書提到馬利亞出生、孩提時期,她兒子耶穌出生時的情況;19章書甚至稱為麥爾彥章。相關內容,幾乎全抄錄自路加福音,章首天神嘆謂辭亦同福音書記述,但出自施洗約翰母親伊利沙伯之口,她對馬利亞說:「你在婦女中是有福的,你所懷的胎也是有福的。」(路加福音1:42)

古蘭經記載馬利亞嬰孩時期故事,同次經雅各福音所述,但以撒迦利亞取代約瑟照顧馬利亞,古蘭經亦以天神取代伊利沙伯,尊崇馬利亞在真主面前的地位;內容與原典有差異,是古蘭經常見情況,足見是二手文書。

據基督教聖經,天使對馬利亞說:「蒙大恩的女子,主和你同在了。」(路加福音1:28)接著告訴她,「你要懷孕生子,可以給他起名叫耶穌。他要為大,稱為至高者的兒子;主神要把他祖大衛的位給他。」(路加福音1:31-32)難怪稱她高舉過於眾婦女,肚裡懷著神的獨子,試問世間女子還有誰有此尊榮?而據古蘭經,天神告訴她要生子耶穌時說:「我只是你的主的使者,我來給你一個純潔的兒子。」(古蘭經19:19)「純潔的兒子」阿拉伯文是ghulaman-zakiyyan,字面意思是「一個小男孩,至純潔的」。天神說明,惟有她以這麼特別方式受孕,因為她所懷的兒子很特別。

古蘭經有另一段經文提到馬利亞受孕懷耶穌,但用字有點奇怪:「真主又以儀姆蘭的女兒麥爾彥為信道的人們的模範,她曾保守貞操,但我以我的精神吹入他的身內,她信她的主的言辭和天經,她是一個服從的人。」(古蘭經66:12)「吹入他的身內」句,竟然用fihi(陽性「他」)而非fiha(陰性「她」),而上文並未提及耶穌,亦未說明這個接受神吹氣的男性「他」究竟是誰;而下文馬上繼續談馬利亞,令人不禁懷疑是手文之誤,其實想說的是,真主(耶穌)的精神吹進馬利亞(「她」)的身內。有另一節經文可以佐證:「那保持貞操的女子,我把我的精神吹入她的體內,我曾以她和她的兒子為世人的一個跡象。」(古蘭經21:91)這裡用了陰性「她」(fiha),可見古蘭經66:12寫錯文法,與古蘭經21:91相對照,即發現漏寫表陰性的alif;雖然兩節意思基本相同,但前者有點混亂,後者更合理。

有趣的是,古蘭經說馬利亞和她兒子耶穌,是為世人的「跡象」(ayatalil-‘alamin),此說見於其他經章,如:「我以麥爾彥和她的兒子為一種跡象」(古蘭經23:50)。古蘭經常將馬利亞與耶穌相提並論,強調他是她的兒子。古蘭經5章說,有一天真主對耶穌說:「麥爾彥之子爾撒啊!你當記憶我所賜你和你母親的恩典。當時,我曾以玄靈扶助你。」(古蘭經5:110)兩節之後,門徒亦稱呼他「麥爾彥之子爾撒」(古蘭經5:112),又三節後,古蘭經再提「麥爾彥之子爾撒」(古蘭經5:116)。

古蘭經也尊崇施洗約翰,主要因為他要「證實從真主發出的一句話」(kalimatim-minallah,古蘭經3:38);經文也尊崇馬利亞,只因為真主「以我的精神」(min-ruwhina,古蘭經21:91)吹進她身體裡。而古蘭經所說「從真主發出的一句話」(古蘭經3:39)並「真主的精神」(古蘭經21:91)惟指耶穌。按古蘭經記述,無論對施洗約翰或馬利亞之宣講,皆指耶穌而言。二人所以受尊崇,因為一人要證實耶穌是主的話語,另一人要領受真主的精神而懷胎;關鍵全繫於一位,就是耶穌。

一則聖訓印證耶穌誕生之特別,不僅因為世上只有他一人由童女所生,也惟有他超越惡者權勢,該則聖訓說:「阿布‧胡萊賴說,真主使者(願他平安)曾說,亞當所有兒女,從母腹誕下來當天,都讓撒旦觸摸;除了馬利亞和她兒子之外。」(穆斯林聖訓,卷4,頁1261)可見馬利亞和她兒子是個跡象,而重點在於她兒子的身份,並神蹟誕生。基督教聖經說明這點,天使對馬利亞說:「聖靈要臨到你身上,至高者的能力要蔭庇你,因此所要生的聖者必稱為神的兒子。」(路加福音1:35)

得留意的是,古蘭經記載天神宣告耶穌受孕成胎時說,他和母親要成為給世人的「跡象」,但當向施洗約翰父母宣告,他們兒子將神蹟誕生時,卻沒說這是「跡象」,倒說約翰要見證耶穌;可見約翰是蒙召當先知,為他預備道路,顯明他才是神所揀選、給予世人的拯救者。同樣地,馬利亞的角色,是以獨特方式誕下兒子(童女生子),以向世人成為跡象,顯明他的神性,源自神的靈,並以獨特方式誕生世上。

古蘭經所以尊崇馬利亞,全因她是耶穌之母。所以古蘭經具名提及的唯一女子,可見她地位特殊,份外尊榮。這全歸因於耶穌-她所懷的胎,並將他帶到世上來。

 

嬰孩時期記述與眾來源

古蘭經3及19章提到施洗約翰(Yahya alayhis-salam)誕生故事,與馬利亞及她兒子耶穌(‘Isa alayhis-salam)誕生之記述,亦有相似之處。

馬利亞出生,先於約翰之奇特誕生,但兩者互有關連。古蘭經並未提及馬利亞母親姓名,只說是儀姆蘭之妻(imra’atu ‘Imran),一天她向真主祈禱:「我的主啊!我誓願以我腹裡所懷的,奉獻你,求你接受我的奉獻。」(古蘭經3:35)產子後她說:「我確已生了-個女孩。…我確已把她叫做麥爾彥,求你保祐她和她的後裔, 免受被棄絕的惡魔的騷擾。」(古蘭經3:36)

古蘭經說,後來馬利亞交由宰凱里雅照顧,他就是葉哈雅-即施洗約翰之父。關於馬利亞的年青時期,古蘭經只記載一件事:每當宰凱里雅進入她的「內殿」(mihrab,內室),都發現滿有給養;問她食物從哪裡來,她說:「這是從我的主那裡降下的。真主必定無量地供給他所意欲的人。」(古蘭經3:37)古蘭經19章雖稱為麥爾彥章,卻並未提及她之誕生。

此內容未見於正統福音書,只見於次經《雅各福音》,將較後期之傳說滲進路加福音裡耶穌誕生之記述。文本稱馬利亞父親為約雅敬,母親亞拿(希伯來文作哈拿),據說她像施洗約翰之母伊利沙伯一樣不育,她為此哀嘆說,按時出產的土地也勝過她。

忽然主的使者顯現,對亞拿說:「主已聽見你的祈禱,你要懷孕生子,你的後裔將要為全世界傳誦。」亞拿回答說,生出來的孩子無論男女,都將他獻給神,求主使用他一生。(AG,頁41)亞拿臨盆時,收生婆說:「是個女孩。」亞拿說:「今天我的靈要被高舉。」(AG,頁47)

於是將馬利亞養在她卧房的內殿,在那裡撫養她,後來帶她到耶路撒冷聖殿且住在那裡,獻上女兒,還了向主所許的願。所以古蘭經說馬利亞住在「內殿」(mihrab),即是聖所。次經續說:「馬利亞在主的殿裡,像鴿子般蒙撫養,從一位天使手中領受食物。」(AG,頁49)所以古蘭經說馬利亞從天上接受給養,但此說未見於正統福音書。古蘭經用自己的話說,她「從主那裡」(indi Allah)得到給養。

此則傳說亦見於另一次經-《偽馬太福音》,約於耶穌後3世紀成書。裡面概述《雅各福音》所提故事,大概亦取材於這部福音書,裡面說:「這些事以後,亞拿懷胎九個月,就誕下女兒,名叫馬利亞。亞拿乳養她至三歲,約雅敬和他妻子亞拿就一起上主的殿去。」(AG,頁85)亦提到馬利亞得到給養的故事:「從三時起,她就沒停下來,直至神的天使向她顯現,她從他手上取得食物。」(AG,頁87)記述同雅各福音與古蘭經。

可見古蘭經記述耶穌生平,不僅取材自正統福音書,並與耶穌同時代、祂門徒之歷史記述,亦取材於傳說及流行故事,諸如《雅各福音》及《偽馬太福音》,但那是較後期作品,成書於使徒時期後超過兩個世紀。

耶穌誕生故事之記述也有同樣情感。天神對馬利亞說:「真主的確把從他發出的一句話向你報喜。他的名字是麥爾彥之子麥西哈‧爾撒(al-Masihu ‘Isa ibn-Maryam)」,並說,「他在搖籃裡(fi’l-mahd)在壯年時都要對人說話」。(古蘭經3:46)聖經並無此說,但古蘭經另處經文重覆本段內容:鄰舍以為馬利亞懷耶穌,是未婚生子,就指摘她,說她的父母又不是惡人或失貞的人,她怎會有此醜事呢?(古蘭經19:28)馬利亞不答,卻指著她的嬰孩,鄰舍說:「我們怎能對搖籃裡的嬰兒(as-sabiy)說話呢?」(古蘭經19:29)然而嬰孩從搖籃裡說話:「我確是真主的僕人(inni ‘abdullah)」,並以各種稱號形容自己(古蘭經19:30-32)。

這段經文源於另一次經-《阿拉伯文嬰孩福音》(僅存阿拉伯文抄本,故稱阿拉伯文嬰孩福音),據說這部次經書於基督後第四世紀,該段記述說,耶穌從搖籃裡(fi’l-mahd)說:「我是耶穌,是神的兒子(anna huwa Yasu’ ibnullah)。」(EI,頁4)古蘭經說耶穌從搖籃說話,明顯引自此書,然後修正說,耶穌只是真主的僕人,兩種說法源自同一個文本。

佛教經典《佛所行贊》(Buddha Carita)與《佛說普曜經》(Lalita Vistara)成書遠早於《阿拉伯文嬰孩福音》與古蘭經,兩部經書都提說,佛祖誕生後隨即踏向四方,一步一蓮花,然後說:「天上天下,唯我獨尊。」另一中譯梵文經典也說,佛祖甫出娘胎自能言。佛教大概於4世紀傳至今阿富汗地區及中東,相關故事膾炙人口,後由《嬰孩福音》及古蘭經吸納,只是從搖籃裡即啟蒙之主角換了耶穌。

古蘭經說,耶穌宣稱他要治好盲人、麻風病人,並起死回生。經文記載耶穌所行神蹟之一是:「我必定為你們用泥做一個像鳥樣的東西,我吹口氣在裡面,它就奉真主的命令而飛動。」(古蘭經3:49)本段未見於耶穌生平早期史料,只見於《阿拉伯文嬰孩福音》(EI,頁112)及另一次經《多馬嬰孩福音》(勿與在拿戈瑪第[Nag Hammadi]發現、屬諾斯底主義的著名經書《多馬福音》混淆)。

《多馬嬰孩福音》完全是偽經,當中提及耶穌所行神蹟,無一見於正統福音書;所描繪之耶穌,性情殘酷不仁,亦異於正統。舉例:一次耶穌從池子裡打水回來,讓亞拿斯(Annas)之子弄瀉了,耶穌罵他:「你這個不義的人,無可救藥的蠢材!池子裡打來的水與你何干?看啊,現在你要像樹枯萎,你將永遠長不出葉子,不能生根,也不能結果。」那孩子馬上枯萎而死。亞拿斯就責備耶穌的父親約瑟:「你兒子是甚麼人,竟然做出這種事?」(AG,頁11)另一次,一個小孩碰到耶穌,耶穌對他說:「你不會再走遠了。」那孩子死在當場(AG,頁13)。

《多馬嬰孩福音》記載了耶穌用泥土造鳥的故事:「於是他用軟土造了12隻燕子,那天是安息日,當時有幾個小孩和他一起玩。約瑟來,看見了,就責備耶穌:『你怎麼做了安息日禁戒的事?』耶穌沒理他,倒拍手對泥塑的鳥兒說:『飛吧。』於是鳥吱吱喳喳地飛走了。」(AG,頁11)

有充份證據顯明,除路加福音外(古蘭經主要取材的聖經的經卷來自路加福音,裡面準確記載耶穌早年生活),古蘭經亦常借用關於耶穌的神話、傳說,民間傳奇。古蘭經倚重路加福音記述,可以另一次經-《木匠約瑟生平》-佐證,這部次經主要取材自馬太福音,裡面記述之事蹟未見於古蘭經。

《木匠約瑟生平》部份引述自《雅各福音》,但論耶穌誕生與孩提時期事蹟,卻以約瑟為主角,即如馬太福音。裡面提到,約瑟夢中醒來,遵天使吩咐娶馬利亞為妻,不要猶疑,因她懷的胎來自聖靈。(AG,頁167;馬太福音1:20-24)約瑟帶著馬利亞與耶穌下埃及,直至希律死了(AG,頁169;馬太福音2:14,19),返回加利利即住在拿撒勒(AG,頁169;馬太福音2:23);這些事蹟古蘭經都沒提。

有充份證據顯示,古蘭經作者很可能完全不知道馬利亞嫁給約瑟,所以全本經書都沒提及此事。按古蘭經記述,馬利亞由宰凱里雅撫養成人,以取代約瑟擔當照顧者身份(《雅各福音》長篇論說約瑟是馬利亞的保護者)。在古蘭經裡,常提耶穌是馬利亞之子-當然這是因為他由童女所生-從不會如馬太福音形容他是「木匠之子」。(馬太福音13:55)古蘭經不知馬利亞有其他兒女,非如馬太福音寫明耶穌有四個弟弟,還有妹妹,但人數不明(馬太福音13:55-56)。

古蘭經說:「我以麥爾彥和她的兒子為一種跡象,我使他倆在有平地和流水的高原獲得一個隱庇之所。」(古蘭經23:50)馬利亞與耶穌,豈是相依為命,沒有其他家人?我們知道耶穌的弟弟雅各後來在耶路撒冷擔當早期教會領袖,有一部諾斯底主義經書甚至以他命名,稱為《雅各祕典》,並且諾斯底的《多馬福音》(NHS,頁141)稱他「義人雅各」。明顯地,古蘭經參考正典主要為路加福音,集中講馬利亞與耶穌誕生故事,並未如馬太福音般提及耶穌眾弟。

古蘭經提及另一則耶穌孩提時期故事,未見於耶穌生平記述(正典福音書),此乃引述自次經傳說。古蘭經說,馬利亞在一處偏僻地方誕下耶穌(古蘭經19:22),據次經《拉丁文嬰孩福音》,那是個山洞,當馬利亞進去時,洞內亮如午晝(AG,頁123)。古蘭經這樣說:「陣痛迫使她來到一棵椰棗樹旁,她說:『啊!但願我以前死了,而且已變成被人遺忘的東西。』椰棗樹下有聲音喊叫她說:』」(古蘭經19:23-25)

此則傳說源自《偽馬太福音》,以《雅各福音》為藍本,成書於第三世紀,裡面說:「馬利亞在曠野受烈日曝曬,她看見一棵棗樹,打算在它蔭下休息。」(AG,頁107)約瑟帶她到樹蔭下,她看見其上的果子,就說:『可以從樹上採幾個棗子吃就好了。』但約瑟說,樹太高了,而且他們的水也喝光了,這時嬰孩耶穌大聲說:『棗樹啊,快彎下來,讓我母親吃你的果子。』樹馬上彎下來,讓他們採棗子。然後耶穌命棗樹站直,並打開根部的泉水,馬上有泉水湧出來,且甘甜清冽。」(AG,頁109)

可見古蘭經記載源於次經文本,從偽福音書抄來棗樹供應果實與泉水的情節,但(一如既往)稍作修改,寫成是馬利亞搖樹得果。明顯地,古蘭經是二手文本,將傳說當作史實,並稱之為神啟!

 

哈倫的妹妹麥爾彥

古蘭經所載耶穌誕生故事,另一堪玩味處,是當馬利亞攜同嬰孩耶穌回家時,鄉人諸多指摘,對她說:「麥爾彥啊,你確已做了一件奇事。哈倫的妹妹啊,你父親不是缺德的,你母親不是失節的。」(古蘭經19:27-28)鄉人稱她作「哈倫的妹妹」(ukhta Harun),這實在有趣。古蘭經所說的哈倫,毫無疑問是摩西的哥哥亞倫;經文說,摩西下埃及與法老對質之前,禱告求真主:「求你從我家屬中為我任命一個助手,我的哥哥哈倫。」(古蘭經20:29-30)阿拉伯語是Harun akhi。這裡古蘭經再次偏離原著,據史料,摩西只向神求:「主啊,你願意打發誰,就打發誰去吧。」(出埃及記4:13)神答道:「不是有你的哥哥利未人亞倫嗎?我知道他是能言的;現在他出來迎接你,他一見你,心裡就歡喜。」(出埃及記4:14)

亞倫較耶穌的母親馬利亞早出生數世紀,古蘭經為何稱她為亞倫的妹妹?或者這是當時的形容語句,即如聖經稱耶穌為大衛與亞伯拉罕的兒子(馬太福音1:1)?首先我們要知道,亞倫真有個妹妹名米利暗,而馬利亞的希伯來原文就是米利暗。有趣的是,聖經的確提到,較遠古年代的那個米利暗是「亞倫的姊妹」:「亞倫的姊姊,女先知米利暗,手裡拿著鼓;眾婦女也跟她出去拿鼓跳舞。」(出埃及記15:20)(譯按:原文「姊」與「妹」是同一字,並無長幼之分。)

如此看來,即古蘭經很可能將耶穌的母親米利暗,與亞倫的姊妹米利暗混淆了;再看古蘭經說耶穌的母親米利暗其父親是誰,更印證上述說法。摩西寫利未家族譜稱:「利未的各族有立尼族、希伯倫族、瑪利族、母示族、可拉族。哥轄生暗蘭。暗蘭的妻名叫約基別,是利未女子,生在埃及。她給暗蘭生了亞倫、摩西,並他們的姊姊米利暗。」(民數記26:58-59)古蘭經說,馬利亞的母親是儀姆蘭之妻(imra’atu ‘Imran,古蘭經3:35),即馬利亞是儀姆蘭之女,也就是說,按經文,馬利亞不僅是亞倫的妹妹,也是儀姆蘭之女-這原應是亞倫姊姊米利暗身份!但古蘭經稱耶穌的母親馬利亞為儀姆蘭之女(Maryam abnata ‘Imran,古蘭經66:12),可見將二人混淆了。

值得留意的是,穆罕默德在世時,位處麥加以南的城巿納季蘭曾有基督徒指出這個明顯的時序顛倒錯誤,聖訓記載:穆希拉‧本舒巴(Mughira b. Shu’ba)說:我來到納季蘭,他們(當地基督徒)問我:「你們說亞倫的妹妹(即古蘭經說的哈倫妹妹米利暗),但摩西要比耶穌早許多年出生啊。」回來後,我去問真主使者(願他平安),他說:「(從前的)人會形容自己是古代眾使徒及虔誠人的親屬。」(穆斯林聖訓,冊3,頁1169)

穆罕默德的答案說服力不大。古蘭經裡再沒有另一人物,稱為某個古人的姊妹。猶太人習慣用「某位先祖之子/女」作稱謂(如施洗約翰的母親伊利沙伯稱為「亞倫的女兒」,路加福音1:5),指自己是某位父祖之後,卻從不會自稱古人的兄弟為姊妹。此外得留意,古代的確有一個米利暗,是亞倫的姊妹,可見古蘭經很可能將兩者混淆。有趣的是,ukhtun這個字在古蘭經另處出現時,皆指直系姊妹而言(古蘭經4:12,23,176)。

證明古蘭經此處顛倒時序之另一證據是,兩個米利暗實源於不同祖宗。利未人,包括暗蘭全家(約基別、摩西、亞倫、米利暗)是利未後裔,利未是雅各12子之一;惟有利未族在以色列人中當祭司。但馬利亞卻是猶大族之後,猶大是雅各另一個兒子。希伯來書曾提到耶穌譜系、與利未祭司亞倫家族譜系之別:「我們的主分明是從猶大出來的;但這支派,摩西並沒有提到祭司。」耶穌父母雙方都源自猶大族大衛家(馬太福音1:2;路加福音3:33),因此馬利亞不可能稱為亞倫的妹妹,連作為通俗說法都不可能。聖經裡的米利暗,只能是亞倫的親姊妹。

古蘭經所描述馬利亞誕生、及耶穌誕生事蹟,其顛倒時序問題不止一處。古蘭經說,暗蘭的妻禱告神,將腹中孩子獻給祂,那孩子就是馬利亞(古蘭經3:35)。此說未見於聖經正典,故事來源應是《雅各福音》,但內容稍有偏差,混淆了兩個同名角色。《雅各福音》說:馬利亞之母名叫亞拿,天使說她要懷胎,她答道:「永活主是應當讚頌的,無論孩子是男或女,我都將他獻予主,願他終生為主所用。」(AG,頁41)

馬利亞時代前數世紀,有婦女名哈拿,是以利加拿二妻之一,她忠心敬拜主,可是不育。她向神禱告說:「萬軍之耶和華啊,你若垂顧婢女的苦情,眷念不忘婢女,賜我一個兒子,我必使他終身歸與耶和華,不用剃頭刀剃他的頭。」(撒母耳記上1:11)她後來生了撒母耳,就將孩子獻予主,說:「所以,我將這孩子歸與耶和華,使他終身歸與耶和華。」(撒母耳記上1:28)

問題是,古蘭經怎麼會顛倒時序,混淆兩件事?據福音書正典,馬利亞之母並非名叫亞拿(希伯來文作哈拿),要到後來在次經傳說裡才有此說法-指馬利亞之母與撒母耳之母同名,皆稱哈拿,都將孩子獻予主。據次經福音書,馬利亞平生頭12年住在內殿(mihrab),後來由約瑟照顧(AG,頁49-51)。

從路加福音一段經文可以看出端倪,知道古蘭經內容因何顛倒兩時代故事:「又有女先知,名叫亞拿,是亞設支派法內力的女兒,年紀已經老邁,從作童女出嫁的時候,同丈夫住了七年就寡居了,現在已經八十四歲,並不離開聖殿,禁食祈求,晝夜事奉神。」(路加福音2:36-37)在殿裡敬拜禁食的,應該是這個哈拿,而非耶穌的母親馬利亞。於耶穌後數世紀流傳的基督教傳說,將撒母耳之母上殿求子故事,與哈拿在殿裡祝福馬利亞孩子的故事混淆,誤將馬利亞當作獻予聖殿的孩子。

令問題更複雜的是,次經福音書提到,有天使天天到內室供養馬利亞,後世再將此事與先知以利亞於曠野受烏鴉供給故事混淆(列王記上17:6)。可見古蘭經滿是人物混淆(哈拿、亞倫的姊妹米利暗等等)與時序顛倒問題,但穆斯林堅信這部經書是真主啟示的話!於是令經文誤差問題變得更複雜了。

這篇文章翻譯自John Gilchrist的在線文章「Bibi Maryam Preferred to all other wom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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